当年家中蒙难,我被公子收留,说是抵债,却也给了我一处容身之所。
公子待我极好,衣食不曾短缺,允我习字抚琴,就连府中下人也将我当半个主子看。
直到公子的心上人柳明月登门那天。
只因她喜静,公子便特意拆了我的琴台。
为讨美人一笑,他便当着众人的面,拿我取乐,笑我这个土丫鬟也会仿着美人的妆,东施效颦。
我尴尬地绞紧了手帕,终于认清了身份。
七年侍奉,债早抵得差不多,我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。
决定离开容府那天,公子勃然大怒,赌气将我输给了旁人。
他认定卑贱的丫头没有脾气,我吃不得外头的苦,我会像往常那样委曲求全回来哄他。
可他不知道,我有脾气,也很能吃苦。
认定要做的事,绝不会回头。
1
「青禾姑娘,」家仆阿寿斜倚在门框上,笑得露出一颗虎牙,「该走了。」
我拨了拨炉灰,火星子溅到腕间的旧疤上——那是上月调琴时,容珩用琴弦勒出来的。
他总说我的手指笨,可每回琴弦断了,又非得让我来续。
「知道了。」
路过前院凉亭时,石桌上骰盅轻摇,棋子落盘的声音清脆。
容珩慵懒的嗓音混着酒意,穿过雨幕飘了过来:「……她真走了?」
他尾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,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,「倒要看看,除了我,谁还能容得下她耍小性子?」
「容公子此言差矣,」一个清越的女声含笑接道,是柳明月。
她手中团扇轻摇,目光似不经意扫过我这边的厢房,「青禾姑娘自有她的去处。只是这野草离了花匠,总怕经不得外头的风霜雨露,平白折了那点伶俐劲儿。」
她语气温婉,字字句句却如裹了蜜的针尖。
「柳小姐说得是!」一个姓李的公子立刻抚掌附和,笑声朗朗,「青禾这一走,怕是连块像样的铜镜都难寻,如何打理那身容府养出来的细皮嫩肉?」
「何止铜镜?」另一人接口,捏着棋子敲了敲棋枰,带着促狭,「离了容兄的玉髓膏,只怕那双调琴的手,不出三日便要皴裂如老树皮咯!到时候,怕是连根琴弦都捻不起了。」
众人一阵低笑。
容珩似乎被这氛围感染,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。
他指尖捻着一枚白玉棋子,轻轻敲击着桌面,发出清脆的声响,目光却并未真正投向这边。
「哦?」他闲闲开口,仿佛在谈论一个有趣的消遣,「既如此,不如赌上一局?就赌……」
他略作沉吟,棋子「嗒」的一声定在枰上,「赌她几时回来,跪在这阶前求我收留?三日?五日?」
骰盅「哐当」一声被扣在石桌上,激起更热烈的起哄。
「我押五日!」李公子率先道,「那丫头瞧着有几分硬气!」
「三天!」有人尖着嗓子学我说话,「『少爷息怒,奴婢知错了』——上回瞧你罚她跪雪地,第二天不照样巴巴地来系玉佩?」
我不愿再听下去,转身离开。
管家追到垂花门下,伞沿的雨水淋湿了他半边肩膀:「姑娘且等等!少爷出门前还吩咐每日给您留了银耳羹……」
我望着影壁上晃动的树影。
去年深秋他也这样追出来——那时他新得的红玉扳指不见了,我跪在庭院里被粗使婆子搜身。
后来小厮在琴匣夹层找着了,他路过蜷缩在地上的我,随手抛来块帕子:「哭什么?又没真把你送官。」
帕子角绣着歪歪扭扭的缠枝莲,是我进府第一年绣的。
雨丝密起来,我拢紧单薄的袄子。
七年光阴,收拾起来不过一个灰蓝布包袱。
最底下压着容珩随手赏的银镯子,如今爬满暗绿锈痕,倒像极了我那些没说出口就发了霉的心思。
「少爷心里是有姑娘的!」管家突然提高声量,语气近乎哀求,「这次不过是同您置气,您知道的呀!您只要像从前一样,低个头,说几句软和话哄哄他,天大的气性也就消了……」
「是啊,只要我低头哄哄。」我轻声打断他,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,却异常清晰,「每一次,都是这样。」
只要他一生气,我便慌了神,手足无措,我的世界从来都只围着他转。哪怕心里再委屈,再想硬气一回,也忍不过两天,终究是我……主动求和。
我抬眼,目光穿透雨幕,落在那张焦急的老脸上:「可是,这次我不想低头了。」
老人张了张嘴,劝慰的话堵在喉咙里,最终在雨中僵成了一座沉默的石像。
思绪飘回那个海棠零落的夜晚。
容珩醉醺醺地扯住我的衣袖,温热的气息带着酒意拂过耳畔:「青禾,你这样的出身……能跟着我,已是天大的造化。」
当时窗外落英纷飞,有一瓣恰好沾在他肩头华贵的锦缎上,我垂着眼,指尖微动,终究……没敢拂去。
跨出角门时,身后传来管家最后的喊声:「总要带把伞……」
雨幕吞没了尾音。
我摸到袖中那把黄杨木梳——及笄那年自己削的,梳齿里还缠着几根长发。
有他的,也有我的,分不清了。
原来最痛的从来不是被作践,而是某年某月,竟真的以为能用这把枯发系住滔滔江流。
2
城西拳馆的门大敞着,雨水混着汗水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顾沉舟正指点两个半大孩子对练。他抬眼看见我站在门口,浑身湿透,狼狈不堪,浓眉一挑:「容珩还真让你来了?」
我沉默着递上被雨水洇湿的契约。
他看也没看,「嗤啦」一声撕成两半,碎纸抛入泥水。「现在天高地阔,随你去。想去哪儿?」
「……不知道。」
顾沉舟盯着我,眉头习惯性皱起,语气干脆:「老子这儿缺个能写会算、手脚利索的管事婆娘。」
他顿了下,声音沉了沉,「话说明白,老子就想讨个踏实过日子的老婆。可你模样太招人,怕你心气高,待不住。我这儿要的是安心过日子的,懂?」
我抬起头:「巧了,我也只想要个踏实过日子的地方。你看我……怎么样?」
他拧眉盯了我半晌,哼了一声:「留下吧。西厢有间空屋,自己收拾。拳馆日子糙,但饿不死你,」
他环视一圈,「也没人敢欺负你!」
日子在拳馆扎下根。
顾沉舟说到做到,真把我当成了未过门的媳妇儿养。
这「养」,透着沉甸甸的实在。
饭堂开伙,若有稀罕肉食,他必定先夹一大筷子压进我碗里:「你太瘦,多吃点。」
徒弟们眼馋,他眼一瞪:「看什么看?想吃自己挣!这是你们未来师娘!」
货郎担着新到的花布经过,巷子里姑娘媳妇都围着看。
第二日,顾沉舟下训回来,就把那匹最鲜亮厚实的水红色缠枝纹棉布卷着丢在我炕上:「喏,做身新衣裳,别整天灰扑扑的。」
我摸着光滑的布面,心里正翻腾。
他娇俏的小表妹阿圆跑了进来,一眼就黏上了布:「呀!这布真好看!表哥~是给我的吧?正好我生辰做新裙子!」
她的手还没碰到,顾沉舟的大手就按在了布上,身形一侧挡在我和阿圆之间。
「想什么呢?」他声音斩钉截铁,「这是老子费劲巴拉抢回来给你未来表嫂的!谁也不能抢。」
他下巴朝我一抬,「她先挑,剩下的边角料你要有用再问她。」
阿圆撅嘴撒娇:「表哥偏心!一匹布而已嘛……」
「一匹布而已?」顾沉舟虎着脸,「想要新裙子,找你爹娘,或者自己挣银子买!老子挣的钱,先紧着自家媳妇儿,天经地义!没门儿!」
他塞给阿圆两块糖打发走,转头催我,「愣着干啥?收起来!」
他出去押趟镖,回来也总塞点小东西给我:酥糖、绒花,甚至一只憨态可掬的泥哨,总是一副「就是给你买的,你快收下」的坦诚。
吃着碗里他硬塞的肉,摸着那匹厚实的布,捻着小小的绒花……这些实实在在的「好」,总让我恍惚看见容府最初的容珩。
初到容府,他教我调弦。
我弄断琴弦,他气得摔杯,半夜却拎药箱在月光下替我包扎:「别动,琴弦要沾血才养得熟。」那专注的侧脸,曾让我的心跳漏拍。
他带我去赏梅,嘴上骂「丑人多作怪」,却伸手拂落我鬓间雪。醉后塞给我一支歪扭木簪:「练刀顺手刻的,嫌丑就扔了。」
我珍重藏了三年,心里悄悄开出一朵名为「或许我也不同」的花。
那时的不同,让我生出了不该有的旖旎心思。
直到柳明月来了。
容珩的目光钉在她身上,慌得碰倒茶盏,迎出去时袖口擦过我肩,低斥:「站远些,你身上有炭火气。」
我并非没闹过。
一次,柳明月看中我养的兰草,容珩便让人搬去了她的暖阁。我红着眼质问。
他把我拉到角落,指尖带着沉水香,轻拂我眼角,声音低柔无奈:「青禾,别闹。明月是客,身子弱,一盆花罢了,你懂事些。她不过住一阵,抵不过我们多年情分,我对你如何,你还不清楚吗?」
他眼中的「无奈」像迷魂汤。我信了,低头认错,咽下委屈。
可「一阵子」变成长住。
赏花宴上,我学柳明月折梅,换来她「牵牛花」的嘲弄和满座哄笑。
容珩在她身边,竟轻轻点头:「确实……不太雅观。」
那千斤重锤砸下时,我攥紧了袖中的木簪。
后来,柳明月说我琴音吵她午睡。
容珩当即拆了我的琴台:「以后不必弹了。」
那晚,我亲耳听见他在书房对柳明月说:「不过是个玩意儿,也值得你生气?」
原来,那些「情分」和「不同」,不过是主人对豢养之物、随时可收回的恩典。
我的每一次低头,都看清了自己除了依附他,别无选择的可怜。
「喂,发什么呆?肉都凉了!」顾沉舟粗声打断,筷子敲了敲我堆得冒尖的碗。
我回过神。碗里堆满的肉,他碗底的骨头,口袋里带着汗气的糖。
没有风花雪月,没有醉后朦胧。
只有实在的肉,挡风的布,口袋里的甜。
还有他一句「媳妇儿」,一句别扭的「爱要不要」。
没有算计,没有哄骗,没有轻贱。
顾沉舟的好,是直给,是霸道,是把所有他能给的好,一股脑堆到你面前。他划下一条线:他的人,天经地义要护着、紧着。
过往那些在容珩身边,靠委屈和懂事维持的、自以为是的情意,在眼前这碗滚烫的肉面前,轰然碎裂,露出底下苍白的虚空。
几日后,我在后院晾晒刚洗净的厚重武馆门帘。
暮春风暖,额角却沁出汗珠。
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,沉甸甸压在背上。
回身,容珩立在角门阴影里,脸色憔悴,眼下青影,他手中紧攥一个青玉小瓶。
管家低声道:「少爷,您何苦亲自来……青禾姑娘走后,您夜里总睡不踏实,其他人伺候的笔墨都不合意……」
「闭嘴!」容珩猛地低斥,飞快的扫了我一眼,好像怕我听见似的。
他目光扫过我发红的手掌和蹭灰的脸颊,「……闹够了没有?这种粗鄙地方,这种活计,也是你能做的?这次又要闹多久才肯安分跟我回去?」
我挂上最后一片门帘,回身,眼神平静:「容公子说笑了。您请回吧,别再想我。不然,」
我顿了顿,「柳小姐知道了,怕要不高兴。」
容珩脸色一僵,「你怎么还在和她计较,还不懂事吗……」
「吱呀——」顾沉舟回来了,右肩衣衫撕裂,一道深长刀伤皮肉翻卷。
我心骤然揪紧,立刻放下东西,快步迎上:「伤这么重?」
顾不上其他,拉过他手臂帮他包扎。
「不妨事,」顾沉舟咧咧嘴,任由我处置,「撂倒三个地痞,挨了一下。」
我这旁若无人的急切,显然刺痛了容珩。
他脸色阴沉,看着顾沉舟和我,蹙眉道:「青禾,你不必如此。为了气我便和他这般亲近?」
「容哥哥~原来你在这儿!」柳明月一袭罗裙,飘然而至,笑靥如花,「说好陪我去买胭脂,怎么迷路到这儿了?」
柳明月扯着容珩的袖子轻轻摇晃,声音甜腻:「容哥哥~枣糕买到了吗?我们快走吧。」
她目光扫过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。
我头也不抬,声音冷淡得像初冬的井水:「容公子,请便。」
容珩下颌绷紧,喉结滚动了一下,终究只是蹙着眉,一言不发地被柳明月扯着袖子,转身离开了。管家忙不迭地小跑跟上。
「好了,这几日别沾水。」我叮嘱。
顾沉舟活动了下肩膀,目光盯着角门方向,半晌,才粗声粗气开口,声音闷闷的,带着点紧张和酸溜溜:「哼!姓容的惯会花言巧语!你可别被他哄骗了去!他不过是……顺路来看看罢了!」
我看着他嘴硬的样子,忍不住「噗嗤」乐了。
「我知道的,」我轻轻拍了拍他那条没受伤的胳膊,声音清晰平静,「我现在只想在这儿,和你过踏实日子。他们……早就与我无关了。」
院中灯火亮起,孩子们的笑声重新洒满角落。
无人知道,一向温润的容珩站在院墙外,神色狠厉,咬着牙,攥紧了拳头。
4
我正和顾沉舟在布庄挑料子,准备做两身新衣裳。他嫌我总穿灰扑扑的旧衣,硬拽着我来选。
「这块红的衬你。」他拎起一匹绸缎往我身上比划,粗粝的指腹蹭过我手腕,热得发烫。
我刚要说话,铺子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——
「掌柜的,把你们这儿最好的云锦拿出来。」
容珩一身月白锦袍,腰间玉佩轻晃,身后跟着柳明月。两人一进门,空气都凝了凝。
柳明月眼尖,先瞧见了我,唇角一翘:「哟,青禾姑娘也在?」
容珩目光扫过来,在我和顾沉舟之间停了停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。
「巧了。」他语气淡淡,指尖在柜台上轻叩,「既然遇上了,帮明月挑块料子吧,你眼光一向不错。」
我捏着红绸的手紧了紧。
以前在容府,他所有的衣裳、佩饰,甚至送给柳明月的礼物,全是我挑的。他总说:「你挑的,我放心。」
现在,他又让我替他的心上人选布。
我抬头,平静地指向最贵的那匹:「这块吧,柳小姐肤白,配得上。」
容珩眯了眯眼,忽然笑了:「你倒是大方。」他凑近一步,压低声音,「怎么,故意装不在乎?」
我还没说话,顾沉舟一把将我拉到身后,冷着脸道:「买不买?不买别挡道。」
容珩脸色一沉。
柳明月赶紧挽住他胳膊,娇声道:「容哥哥,青禾姑娘现在眼光真好,我们就买这块吧?」
容珩没理她,盯着我:「你以前可没这么『懂事』。」
我笑了笑:「人总会变的。」
他眸色一暗,还想说什么,顾沉舟已经拎起布料,冲掌柜的喊:「结账!」
容珩盯着我们交握的手,忽然冷笑一声,甩袖就走。
柳明月尴尬地站在原地,最后还是小跑着追上去,这是容珩少有地让她下不来台。
出了铺子,顾沉舟闷声问:「那小子以前就这么跟你说话?」
我捏了捏他的手:「不重要了。」
他「嗯」了一声,攥得更紧。
不远处,容珩站在马车旁,回头看了一眼。
风卷起他的衣角,莫名显得孤零零的。
5
管家抱着琴来时,我正在院子里晒被褥。
「青禾姑娘,」他局促地站在门口,「少爷找了许多名匠,才把这琴修好……」
大概是我前天的态度让容珩有些心慌,这几日变着法子往拳馆送东西,从南海珍珠到名家字画,今日竟把这砸坏的琴也修好了。
我拍了拍被面上的阳光,头也不回:「那不是他亲手砸的吗?」
「少爷他……」
「放那儿吧。」我打断他,「正好灶房缺柴火。」
管家噎住,老脸涨得通红。临走时还不住回头:「姑娘,少爷这些日子……」
「砰」地一声,我关上了院门。
两日后,管家又来了。这次更急,额角都冒着汗:「姑娘!少爷病了,烧得厉害……」
我正给顾沉舟缝护腕,针尖在布料间穿梭:「病了找大夫。」
「可少爷就想喝您熬的梨汤……」
「梨汤?」我咬断线头,「容府的厨子是梨都不会削?」
管家被噎得说不出话。我起身掸了掸衣摆:「劳您带句话——我现在的小日子挺好,容府的病啊灾的,就别往我这带了。」
又过了三日,容珩亲自来了。
他站在院门外,脸色苍白,眼下泛着青。见了我,喉结滚了滚:「现在真不关心我了?琴不要,病也不管……」
春风卷着柳絮飘过,我攥紧了手中的笤帚。
「……好了,」他突然放软语气,「你赢了。别再耍性子了,跟我回去。」
我正要开口,远处小厮慌慌张张跑来:「公子!柳姑娘从秋千上摔下来了,疼得直哭……」
容珩身形一僵。
「你去吧。」我看着他,「别让柳小姐等急了。」
「青禾!」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发疼,「等她这次病好,我就让她走……」
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:「容公子,我这院子小,装不下您的承诺。」
他站在原地没动。小厮急得直跺脚:「公子!柳姑娘那边……」
最后他还是走了,衣袂翻飞间,带落一地海棠。
6
顾沉舟跟我求婚那天,整个城西都知道了。
他单膝跪在武馆院子里,手里捏着一枚银簪子,耳根通红,声音却稳得很:「青禾,嫁给我吧。」
我还没说话,旁边围观的徒弟们已经起哄:「师娘快答应!」
我接过簪子,顾沉舟猛地站起来,一把将我抱起来转了个圈,笑得比正午的太阳还亮。
消息传得飞快。
第二天,容珩就来了。
他站在武馆门口,脸色阴沉得吓人,死死盯着我:「你真要嫁他?」
我点头:「是。」
他冷笑一声:「一个粗鄙武夫,也配?」
顾沉舟从后院走出来,手里还拎着把未开刃的刀,闻言眉头一皱:「你说什么?」
容珩没理他,只盯着我:「青禾,你跟我赌气可以,但别拿自己一辈子开玩笑。」
我笑了:「容公子,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。」
他脸色骤变,手指攥得发白,最后甩下一句:「好,很好!」转身就走。
我以为这事就算完了。
可三日后,一群地痞突然冲进武馆闹事,见人就打,见东西就砸。
顾沉舟护着我往后退,可对方人多,他右臂挨了一刀,血瞬间浸透袖子。
混乱中,容珩「姗姗来迟」,站在门口冷眼旁观,仿佛在等我求他帮忙。
我没看他,抄起一根木棍就冲了上去。
刀光闪过时,顾沉舟和容珩同时陷入危险——一个被人从背后偷袭,一个愣在原地忘了躲。
我毫不犹豫扑向了顾沉舟。
「噗嗤——」
刀刃划过我的
版权原因,后续内容请在知乎APP搜索小说全名阅读,原文已完结,精彩又过瘾。
小说名称:《向往古代生活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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