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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篇言情,大女主复仇爽文——代夫偿债

我与傅峥成婚当晚,是他兄长跟我圆了房。

只因当年他兄长为了救他,面容尽毁,无人敢嫁。

傅峥便要用我来偿还这恩情。

可长年累月的自卑,他兄长的内心早已扭曲。

自那夜之后,我便被囚于府中暗室,日夜承受非人折磨。

一日,傅峥来看我。

我拽着他衣角哀求:「求求你……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……」

他却嫌恶地甩开我的手。

「惜惜,你已经脏了,怎还配得上我?」

「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?那就替我好好补偿兄长,为他生儿育女,你也算物尽其用。」

1

我叫萧惜惜。

生母早亡,又被父亲厌弃。

在继母眼皮子底下,百般艰难地长大。

而傅峥,是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。

可此刻,他就站在三步之外,锦袍玉带。

依旧是我记忆中那个翩翩公子模样,只是眼中再无半分柔情。

「惜惜,别用这种眼神看我。」

「要怪就怪你长得实在美丽,让兄长对你一见钟情。」

我瑟缩在墙角。

墙上的火把将我的影子投在挂满各式器具的砖墙上。

傅峥看着那些铁钩、皮鞭和镣铐,说道:

「我今日来是好心劝你,别再想着逃离傅家。」

「听话些,你也少受点罪。」

墙角的老鼠窸窸窣窣地爬过我沾血的裙摆。

我看着傅峥决然离去的背影,忽然想起大婚那夜……

他兄长傅渊浑身酒气地闯进婚房,蛮力撕开我的嫁衣,那双布满厚茧的手毫不怜惜。

他强迫我看他面具下的烧伤。

「知道这些疤是怎么来的吗?」

傅渊舔着我锁骨上的牙印轻笑道:「是你心爱的傅峥被大火围困时,我为救他落下的……」

我痛得发抖。

「傅峥要是知道你这样对我,他会杀了你!」

闻言,他更加兴奋地掐住我的脖子。

「呃——」

窒息感瞬间攫取了我所有的感官。

我被傅渊拽着头发拖下床。

他将我摔在梳妆台上,胭脂盒砸碎在地:「还当傅峥是什么好人呢?就是他亲手把你送给我的。」

「不可能!」

我赤红着眼,狠狠盯着铜镜里的男人。

「傅峥他在杏花林说过,永不负我!」

可我对傅峥的维护,每一个字都成了火上浇油。

傅渊突然狂笑。

「杏花?傅峥从十岁开始就讨厌花香。」

「但那个伪君子每次见你都会提前熏香,就为演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。」

「你还不明白吗?」

他的尾音拖得极长,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。

「按照我朝惯例,爵位由府中长子继承。」

「所以当我提出用你来交换爵位时,我那好弟弟点头可是干脆得很。」

「你以为傅峥为你采药跌下山坡是真的?那都是他让你死心塌地的手段罢了。」

所以,傅峥从未爱过我。

他娶我,是为利用我。

2

傅渊得知傅峥来过暗室后,折磨我的手段愈发狠戾。

他总在癫狂时掐着我的脖子逼问:

「我与傅峥,谁更让你快活?」

我咬破嘴唇也不肯出声。

他便用铁链勒住我的肚子冷笑:「等这里怀上我的孩子,看你还能硬气到几时。」

后来我真的晕死在血泊里。

大夫战战兢兢诊出喜脉。

傅渊大喜过望,命人将我挪进厢房。

婆子们替我擦洗时,铜盆里的水换了三遍才见清。

3

立春那日,送饭的婆子突然换成个生面孔。

她看见我腕上的镣铐伤,盛粥的手突然抖得厉害。

「姑娘趁热喝。」

她将碗塞给我时,忍不住哭泣:「我那苦命的女儿,当初也是被抬出来养胎的……」

我这才知道。

原来在我之前,傅渊已经折磨死一个 14 岁的女子。

窗外传来护院喝酒划拳的声音。

她突然抓住我枯瘦的手腕说:「李妈愿舍命帮您逃出去!只盼贵人来日铲除傅家,给我女儿报仇!」

4

自从有了身孕,傅渊对我的态度缓和了不少。

我假意顺从,低眉顺眼地喝下每一碗安胎药。

面具后,他终于露出满意之色。

对我卸下少许防备。

……

傅家家宴那晚。

府中灯火通明,觥筹交错。

李妈趁着护院醉酒,撬开了我房门上的锁。

夜风裹挟着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我几乎要落下泪来。

马车在颠簸中疾驰。

远处市井的喧嚣、孩童的哭闹声,都让我恍如隔世。

然而,就在我以为终于逃出生天时,身后骤然传来马蹄声。

「惜惜!」

傅峥的声音穿透夜色。

我掀开车帘回望。

只见他高坐马上,身后随从高举火把,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。

他缓缓拉开长弓,箭矢破空而出。

「嘶——」

马匹哀鸣。

马车轰然翻倒。

我和李妈重重摔在地上,尘土呛进喉咙。

傅峥勒马停在不远处,居高临下地朝我伸出手,声音温柔得近乎蛊惑:

「乖,惜惜,过来我身边。」

「我可以既往不咎。」

李妈死死攥住我的手腕,喊道:「快跑!」

我们踉跄着起身,拼命往山林方向逃去。

「嗖——」

箭矢穿透了李妈的身体。

她跪倒在地,血从她胸口汩汩涌出。

李妈闭眼前,死死抓住我的手:「一定要……扳倒傅家……为我女儿……报仇……」

傅峥再次搭箭。

这一次,箭头直指我。

他嘴角噙着笑,眼神却冷得骇人。

「惜惜,若你再不听话,下一箭可就是你了。」

「知道傅家秘密的人,是不能活着离开的。」

我回头望向身后的东山坡。

陡峭嶙峋,深不见底。

可比起回到傅家那个地狱,我宁愿摔得粉身碎骨。

我毫不犹豫地转身,朝悬崖边缘扑去。

「找死!」

傅峥怒喝一声。

箭矢破空而来,狠狠穿透我的肩膀。

剧痛让我眼前发黑,可我没有停下。

坠落前的最后一刻,我回头望向他。

火光映照下,他的脸扭曲得近乎狰狞。

身体急速下坠时,我死死攥紧拳头。

若苍天有眼,让我活下来——

我定要亲手将傅峥兄弟送进地狱!

5

我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。

眼前是陌生的床帐,素净的青纱。

屋内飘着淡淡的药香。

「醒了?」

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。

我艰难地侧过头,看见一个男人坐在窗边,指尖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。

阳光透过窗棂,在他玄色衣袍上投下细碎的光影。

「为何……救我?」

我嗓音嘶哑,每说一个字都像刀割。

「因为你跟我一样,和傅家有仇。」

他起身走近,居高临下地打量我。

「我救你,不是出于善心,而是想问你,愿不愿意做我手里的一枚棋?」

我沉默。

这世间虽大,却再无我容身之处。

萧家已视我为弃子。

如今我孤身一人,又如何能对抗整个傅家?

想到这,我目光不由得落在男人拇指的扳指上。

羊脂白玉,雕工精细。

这绝非寻常人能戴得起的东西。

这人身份不凡,或许……真能帮我复仇。

我咬着牙撑起身子,颤抖着下床,一把抽出他随从腰间的刀。

随从惊呼:「姑娘!」

男人却只是冷眼看着,并未阻拦。

刀刃划过掌心,血滴落在地。

我抬头直视他:「只要能毁了傅家,我甘愿为棋。」

他唇角微勾,伸手捏住我的下巴:「记住今日的话。从今往后,你不再是萧惜惜——」

「你叫沈昭。」

6

小产后,我身子本就不好。

而药浴的滋味比死还难熬。

木桶里的漆黑药汁,皮肤一旦沾上便如万蚁啃噬,疼得我浑身发抖。

「忍过去,你身上的疤才能消尽。」

男人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,淡漠得不带一丝情绪,「要泡满四十九日,一日都不能少。」

「否则日后你回到傅家,身份便会被一眼认出。」

我闭上眼,死死咬着布巾不让自己叫出声。

比起傅渊加诸在我身上的折磨,这点痛算什么?

我甚至暗暗庆幸,能有机会彻底抹去身上那些耻辱的印记。

7

四十九日后。

我身上再无半点疤痕,肌肤如雪。

却也因药浴的效用,容貌发生了少许改变。

我终于知晓了男人的身份。

他是当朝二皇子,裴琰。

「很好。」

裴琰站在我身后,「从今日起,你就是沈昭。」

真正的沈昭已在进京路上被他派人截下。

而我,将顶替她入宫面见皇后。

马车上,裴琰简单交代着沈昭的身世:

「沈昭母亲曾救过皇后,如今她刚过世,皇后念及旧恩,封沈昭为昭颜郡主,特意接她入京散心。且皇后只见过三岁时的沈昭。」

他顿了顿,又说:「傅家是皇后的心腹。」

「你要想方设法地让皇后下旨,让你住进傅家。」

我指尖一颤。

真的要回到傅家?回到那个地狱?

突然,马车急刹。

我猝不及防向前栽去,整个人跌进裴琰怀里。

「殿下恕罪!」

我慌忙起身。

他垂眸看我,抬起手。

我下意识闭眼,身子微微瑟缩,这是被傅渊打怕了的本能反应。

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落下。

倒是一只手轻轻拂开我额前的碎发。

「萧惜惜,你在怕什么?」

我缓缓睁开眼,对上裴琰深邃的眸子。

「没什么……」

他忽然俯身,在我耳边低语:

「记住,入宫后好好表现,别露出马脚。」

「我要你堂堂正正地回到傅家,将傅家搅得天翻地覆,趁乱帮我拿到傅侯通敌叛国的证据。」

「我会全力以赴!也请殿下允准,扳倒傅家那日,将傅家两兄弟交予我处置!」

8

入宫后,一切都很顺利。

皇后极力留我在宫中住些日子。

但我借口宫中规矩多,怕冲撞了贵人,婉拒了。

又说因为第一次来京城,想在京中多游玩些时日。

皇后怕我人生地不熟,果真下旨让我明日便住进傅府,生活起居交由傅家照料。

而今晚,因为宫门已经下钥。

我便只能留宿。

……

夜里我睡不着,就去外面透透气。

月光将朱红宫墙映得森然。

我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裴琰。

说他生母是先皇后。

在裴琰三岁那年,他舅舅一家被傅家告发通敌叛国,证据确凿,满门抄斩。

先皇后气急攻心,一病不起,很快便去世了。

而现在的皇后是继后,裴琰由她抚养。

继后亲生的大皇子在五年前被正式册封为太子。

「有人说先皇后死得蹊跷,还说当年傅家递上的那封通敌密信,根本就是栽赃!」

我脚步一顿,抬眼看去。

假山后,有两个宫女在嚼舌根。

「这话都是二皇子自己传出来的吧。」

年长些的宫女压低声音道:「我可听李嬷嬷说过,当年太子从秋千上摔下来,就是二皇子推的……」

「二皇子就是嫉妒太子得宠,想杀人灭口。」

我攥紧了衣袖。

这故事太熟悉了,继母、偏宠、莫名其妙的罪名。

就像小时候,继母总爱在外人面前搂着我哭诉:

「我这女儿性子倔,昨日竟为块糕点把妹妹推下台阶……」

可事实上,我连碰都没碰过那块桂花糕。

「你亲眼看见二殿下推人了?」

我冷不丁出声。

两个宫女吓得半死。

年小的那个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
「昭、昭颜郡主!」

我盯着她们惨白的脸:「既非亲眼所见,凭什么断定是二皇子所为?」

小宫女抖如筛糠。

「奴婢知错!奴婢再不敢胡说了!」

夜风卷着残叶掠过脚边。

我望着她们仓皇逃窜的背影,胸口莫名发闷,完全没注意到拐角处,玄色衣角一闪而过。

9

「殿下对这颗棋子可还满意?」随从李肆问。

裴琰摩挲着白玉扳指,未语,目光仍落在萧惜惜那道渐远的背影上。

李肆继续道:「据探子来报,萧氏自幼丧母,被家族视作灾星。其继母表面贤惠,背地里常用针扎她皮肉……」

「针?」

「是。直到傅峥假意求娶,萧家才想起这个被丢在偏院放养的女儿。」

「为了攀上傅家这个高门,萧家匆忙地就把她嫁了。」

李肆顿了顿,「最可悲的是,大婚当晚圆房的……是傅家那个毁了容的长子。」

摆弄扳指的动作突然顿住,连裴琰自己都没察觉呼吸窒了一瞬。

他也终于明白,为什么萧惜惜要亲手处置傅家两兄弟。

「明日她入住傅家后,派个暗卫跟着。」

李肆笑:「殿下这是对萧氏动了恻隐?」

「闭嘴。」

裴琰转身时衣袂翻飞。

「我是怕这颗棋子还没发挥价值,就死在傅家。」

10

次日,皇后特意派人送我出宫。

马车停在傅府门前时,我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。

帘外传来整齐的拜礼声:「恭迎昭颜郡主!」

我深吸一口气,缓缓掀开车帘。

傅家众人躬身行礼的姿态尽收眼底。

可当我真正踏下马车,说出「免礼」二字时,空气骤然凝固。

傅峥猛地抬头,瞳孔剧烈收缩。

傅渊面具下的独眼死死盯着我。

这张脸,他们太熟悉了。

即便药浴让我的容貌发生改变。

可眉眼间的神韵,与那个被他们逼下悬崖的萧惜惜仍有七分相似。

我强压下喉间的颤意,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:「傅侯、傅夫人,叨扰了。」

傅夫人最先回神,热络地迎上来。

「郡主客气了,里面请。」

我每走一步,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
回廊的朱漆柱子,曾映照过我拖着镣铐爬行的血痕。

庭院的那株海棠,傅渊曾把我吊在树下用盐水鞭打。

就连脚下青石板路的纹路,都与我被拖行时记住的分毫不差。

「郡主脸色不太好?」

傅峥突然靠近,虚扶住我的手肘。

我猛地抽回手。

他眼底闪过一丝错愕,随即又挂上那副温润如玉的假面:「郡主可是舟车劳顿?我让厨房炖了雪蛤羹……」

「不必。」我打断他。

目光越过他肩头,直直看向沉默的傅渊。

「听皇后娘娘说,大公子精通音律,我有些问题想请教,不知大公子可愿解惑?」

众人皆惊。

傅渊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。

「荣幸至极。」

他大概是没想到,我会无视样貌堂堂的傅峥,更重视他。

而我深知傅峥自负。

所以我要一步步撕碎他们虚伪的兄友弟恭,让他们狗咬狗。

11

傅渊的书房里燃着檀香。

我坐在琴案前,指尖虚抚琴弦,强迫自己不去看书架,因为那书架后面便是通往暗室的门。

「郡主指法不对。」

傅渊突然靠近,带着伤疤的手覆上我的手背。

他掌心的温度让我胃里一阵翻涌。

可我还是强忍着没有躲开。

「原来如此。」

我故作恍然,冲他浅浅一笑。

「大公子懂得真多。」

傅渊愣了下。

突然抬手碰了碰面具边缘。

「郡主……不怕我?」

「这京中女子人人都对我避之不及,说我是毁了容的怪物。」

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。

我知道,是傅峥。

于是我垂下眼睫,声音刻意提高几分。

「容貌不过是皮囊。」

「大公子才华横溢,又是侯府长子,将来承袭爵位前途无量,何必在意这些小节?」

傅渊教我弹琴的手猛地一颤。

我余光瞥见门外那道人影甩袖而去,便立刻抽回了手。

「天色已晚,我改日再向大公子请教。」

我起身时裙摆扫过琴案,带出一串杂音。

走出书房时,凉风一吹,我才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
就在刚刚,傅渊独眼里翻涌着扭曲的渴望,让我瞬间头皮发麻。

12

连续几日,我都邀傅渊同游京城。

西市的胡商摊前,我故意让他替我挑簪子。

曲江池的画舫上,我专注地听他讲解古琴谱。

还当着他的面,将傅峥送来的糕点赏给府中下人。

傅渊独眼中的阴郁渐渐被一种扭曲的愉悦取代,而傅峥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。

但我的心思并不在此。

每晚回到厢房后,我都会推开窗缝,死死盯着侯府书房的方向。

那个黑衣人每隔三日必会出现,悄无声息地进入傅侯的书房,又带着密信匆匆离去。

今夜,我决定一探究竟。

13

戌时的更声刚过,黑衣人的身影果然如期而至。

待他们离开后,我立刻潜向书房,迅速翻检书案、暗格缝隙,却始终找不到任何信件。

「怎么会……」

冷汗顺着脊背滑下。

黑暗中我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。

难道二皇子要的东西根本不在这里?

正欲离开时,院中突然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。

「峥儿,你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!」

傅夫人嗓音尖锐:「难不成你真要看着傅渊那个贱种跟昭颜郡主产生感情,看着他继承爵位?」

我屏息贴近窗棂。

「当初你为了爵位,非要替傅渊骗婚。如今好了,那个萧惜惜倒是死不足惜,可傅渊却反悔了,抓着爵位不放!」

「峥儿,你知不知道现在京中都传你克妻,如今昭颜郡主是你最好的翻身机会。」

「皇后那么疼她,只要你娶了她,让她在皇后面前替你说说好话,还怕继承不了爵位吗?」

傅峥淡定回道:「娘放心,儿子自有办法。」

但我没想到,傅峥的办法如此卑劣。

14

这晚,我闭目靠在桶边泡药浴。

因为裴琰说过,我每隔十五日就要泡一次,以巩固效果。

突然,一阵异香飘入鼻尖。

那味道甜腻得让人头晕。

等我意识到不对劲儿时,已经晚了。

一股燥热从小腹窜起,瞬间烧遍全身。

我抓住浴桶边缘踉跄起身,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青砖地上。

刚披上外衫,房门便被人狠狠撞开。

「惜惜……」

傅峥满身酒气跌进来,手里拎着酒壶。

他双眼通红,目光迷离地落在我身上,喉结滚动:「惜惜,我终于又见到你了……」

「二公子慎言!」

我咬破舌尖,强迫自己清醒,「我是沈昭!」

他身形一顿,像是突然惊醒。

「昭、昭颜郡主?」

酒壶「咣当」砸在地上。

他慌乱后退,却撞翻了案几。

「郡主恕罪!我实在太思念亡妻,这才错将你认作惜惜,实在是因为你与她长得太像……」

体内热浪一波波袭来,我死死攥住衣领。

薄衫被冷汗浸透,黏腻地贴在身上。

傅峥的视线落在我裸露的锁骨上,呼吸越来越重:「郡主脸色怎么这般红?」

他伸手探向我额头。

掌心的触碰使我浑身战栗。

我身体开始不受控地向他靠近。

「滚开!别碰我!」

我猛地推开他,却腿软得跌在桌边。

衣带不知何时松了,领口滑下肩头,露出大片泛红的肌肤。

傅峥咽了咽口水,一把扯住我手腕拽进怀里:「郡主看上去很难受,不如让我帮郡主……」

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,身后就闪过一道人影将其打晕。

「砰」的一声,傅峥栽倒在地。

月光从门口泻入,勾勒出来人修长的轮廓。

锦靴踏过地上碎裂的酒壶,裴琰一把接住我软倒的身子。

「殿下……」

冰凉的缎料贴在滚烫的皮肤上,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。

手指不听使唤地攀上他脖颈。

想贴他贴得更近、更紧。

「萧惜惜。」

裴琰扣住我乱摸的手,声音哑得厉害:「你看清楚我是谁。」

混沌的视线里,我只看见裴琰紧绷的下颌线。

忍不住挣开桎梏,仰头咬住他的喉结。

「殿下帮帮我……」

15

等再睁开眼时,屋内只剩下一盏将熄的烛火。

唇齿间还残留着苦涩的药味。

我想起裴琰打晕我之前,将一颗药丸送进嘴里……

「郡主醒了。」

一道黑影突然从窗外翻入。

我惊得攥紧被角,差点就喊出声,却见来人单膝跪地:「属下奉殿下之命护卫郡主。」

「殿下让属下转告郡主,谜情香已解,傅峥也被熏了迷药,明早才会醒,郡主无需担忧。」

「殿下还说,皇后已与傅侯密谋篡位,还请郡主尽快取得傅侯罪证。」

16

次日,晨光照进屋里时,傅峥终于醒了。

他茫然地撑起身子,后脑的疼痛让他皱起眉。

目光扫过软榻边的熏香炉,又落在我端坐梳妆的背影上,瞳孔猛地一缩。

「郡主……」

他声音带着试探,「昨夜我们……」

铜镜里,我看见他故作困惑的眼神,心中冷笑。

「二公子醒了?」

我转身时已换上关切神色,用眼神示意婢女递上醒酒汤。

「昨夜二公子醉得厉害,一直与我诉说亡妻之事,后来就趴在桌上睡着了。我叫不醒你,只好让婢女扶你在软榻上将就了一宿。」

他眼底闪过一丝窃喜,随即单膝跪地。

「傅峥酒后失态,冒犯了郡主,罪该万死!」

我强忍着恶心虚扶他起身。

「二公子重情重义,思念亡妻才会如此,本郡主怎会怪罪?」

我问他亡妻为何身故?

傅峥眼眶瞬间红了。

「惜惜身子一向娇弱,怀胎三月时不幸染了风寒,高烧不退,没几天便去了……」

我死死攥着手,宽慰道:「二公子节哀。」

我故意留傅峥在屋里吃早膳,还亲手为他布菜。

「早膳用些百合粥最宜安神。」

又在饭后亲自送他出门,刻意提高声音:「昨夜二公子醉得厉害,今日要多休息。」

回廊下洒扫的婢女们纷纷低头。

但我知道,不出一个时辰,傅二公子留宿郡主闺房的消息就会传遍侯府。

17

果然,傅渊坐不住了。

日头刚过正午,院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傅渊抱着琴闯进来时,指尖死死扣着琴身,却还强撑着扯出个扭曲的笑。

「郡主要的琴,我寻来了。」

我抚过琴弦,佯装惊喜。

「大公子果然守信。」

他一边整理琴谱,一边试探问我:「昨夜……二弟没惊扰郡主吧?」

「二公子只是喝多了。」

我垂眸拨弦,状若无意,「说了些醉话罢了。」

傅渊追问:「什么醉话?」

我装作为难:「也不是什么要紧的,就是与我说了些大公子的事。」

「我的事?」

傅渊神色立马紧张起来,呼吸粗重:「我的什么事?」

「他就是问我……」

我咬唇作犹豫状:「问我可见过大公子面具下的样子,问我是否害怕?」

「还说大公子面容有损,早已不配承爵。若是将整个侯府交于大公子,必将覆灭。」

手中琴谱被傅渊生生捏碎。

我假装受惊后退,却又轻声补刀:「二公子还说将来这爵位必定是他的。」

傅渊的独眼瞬间爬满血丝:「郡主也这么想?」

「怎么会?」

我忍着恶心,赞许道:「我倒觉得,像大公子这样满腹才华的人才更配执掌傅家。」

傅渊身体一震,独眼里的疯狂渐渐化作一种病态的愉悦。

「多谢郡主赞赏。」

与此同时,门外突然传来傅峥的声音。

「郡主快出来看,我给你带什么来了?」

18

傅峥提着金丝鸟笼踏入院子时,脸上的笑容在看见傅渊的瞬间僵住了。

「兄长也在?」

他探究的目光在我与傅渊之间来回扫视。

三个人,面面相觑。

气氛有些诡异。

从前被关在暗室时,傅渊有一次喝多了亲口对我说过,他跟傅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。

当年那场大火,他跟傅峥同样都被困在里面。

本来逃出来的人应该是他。

是傅峥为了逃生推了他一把,这才被头顶掉下来的木头砸中,烧伤了脸。

等他昏迷醒来就已经是三天后了。

全府上下的人都对他夸赞不止,说他舍己救人。

连一向不待见他的父亲也破天荒地赞许了他,如流水般的补品送进他房中。

没人知道真相。

傅渊从没想过要牺牲自己救傅峥。

可事已至此,他为了得到父亲的重视,只能咬碎牙把苦往肚子里咽。

可后来才知道,这一切都是傅夫人安排的,就是为了不让他说出真相。

傅渊心里早就对傅峥母子充满怨恨。

再加上近日我的挑拨。

以他扭曲多年的心态,怕是快要绷不住了。

所以,我打算再添把火。

我让婢女在院中准备了茶水点心,邀傅渊和傅峥一同坐下。

笼中鹦鹉扑棱着翅膀叫道:「郡主最美!郡主最美!」

我掩唇轻笑,余光瞥见傅渊捏着茶盏的手背暴起青筋。

「二公子有心了。」

我故意伸手逗弄鹦鹉,「这鸟有趣,我很喜欢。」

傅峥以为经过昨夜的相处,他与我的关系自然是更近一层,便故意当着傅渊的面,顺势凑近我:

「郡主,这鸟儿还会说……」

只是话还没说完,就被傅渊打断。

「郡主方才说想听我弹曲,不如我现在就进去将琴取来,弹给郡主听。」

「好啊。」

我转向傅渊,眼中盛满崇拜,「大公子的琴音,自是比这鹦鹉要动听得多了。」

傅峥的脸色瞬间阴沉。

19

当琴声响起时,我托腮专注地望着傅渊。

傅峥几次搭话,我都只是敷衍地「嗯」一声,目光始终未从傅渊身上移开。

傅渊望向傅峥的眼神尽是挑衅与得意。

终于,傅峥再按捺不住,起身走过傅渊身侧时,手肘一不小心撞掉了他的面具。

青铜面具当啷落地。

傅渊狰狞的伤疤彻底暴露在阳光下。

「啊——!」

我惊叫一声捂住嘴。

傅峥立刻英雄救美般将我护在身后。

傅渊猛地冲上来揪住傅峥衣领:「你故意的!」

「兄长在胡说什么?」

傅峥佯装无辜,声音却难掩雀跃:「兄长还不赶紧戴上面具,这么丑陋的疤,吓到郡主了!」

这句话像点燃了火药。

傅渊一拳砸在傅峥脸上,血顿时从傅峥鼻孔喷出。

「快住手!」

我站在旁边惊呼,脚下却纹丝不动,故意将动静搞大。

两人滚在地上厮打。

傅峥打不过傅渊,觉得跌了面子,厉喝威胁:「兄长若再逼我,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都抖出来!」

傅渊的拳头顿在半空,独眼里的杀意暴涨。

「你敢——」

「都给我住手!」

傅侯的怒吼从院门口传来。

傅夫人带着家丁冲进来拉架时,傅峥正被傅渊掐着脖子按在石桌上,满脸是血。

「让郡主见笑了。」

傅侯向我赔罪时,我缩着肩膀作惊吓状,睫毛上还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。

「老夫这就带走犬子,定严加管教,不打扰郡主休息了。」

等一行人走远,我立刻擦干眼泪唤来暗卫。

「把今日之事传出去,动静闹得越大越好。就说傅家两兄弟为郡主争风吃醋,大打出手。」

20

傅家兄弟的丑闻一夜间传遍京城。

朝中官员也都在背后议论纷纷,对傅侯指指点点。

这让极在乎颜面的傅侯发了好大火,下令将两个儿子禁足,他自己也被此事弄得焦头烂额。以至于在与黑衣人碰面时,连我在窗外听墙根也未曾察觉。

我听见那黑衣人说,已在裴琰回京的路上埋伏好杀手,绝不会让他活着回来。

傅侯冷哼:「当年就不该心慈手软,就应该让裴琰跟先皇后一起去了,斩草除根才对。」

透过窗缝,我亲眼看见傅侯打开书架后的暗格,将信件存放进去。

又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,交给黑衣人。

可我不敢再耽搁,速速回去,唤来暗卫。

从他口中得知,裴琰于两日前出京办事,今日归,此刻就在路上。

我将有人要暗杀裴琰的事告知他。

暗卫说裴琰回京的路通常有两条,就是为了防止贼人加害,所以每次出行都会临时决定走哪一条。

时间紧迫,两条路都必须有人去报信。

「来不及调人了。」

我当机立断。

「我走一条,你走一条,即刻出发!」

21

我策马冲出城门,与暗卫在城外岔路口分道扬镳。

夜风如刀,割在脸上生疼。

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一定要救下裴琰!

手里死死攥着缰绳,我朝着最险峻的那条山道疾驰。

在山道尽头,传来兵刃相接的铮鸣。

月光下,裴琰玄色衣袍已被血浸透,左肩插着一支羽箭。

他背靠着仅剩的三名侍卫。

四周被黑衣人团团围住。

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和被箭射穿的马匹。

「殿下!」

裴琰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动。

黑衣人也都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我。

我狠狠一夹马腹,从陡坡上直冲而下。

恐惧让我握着缰绳的手抖得厉害,但眼神却死死盯着裴琰的方向,从马鞍袋里抓出石灰粉。

在冲入战圈的刹那扬手一洒!

「闭眼!」

粉末漫天,那群刺客捂着眼睛惨叫。

马匹冲势未减。

我朝裴琰伸出手:「上来!」

他沾血的手指与我相扣的瞬间,一股大力将我往前一带,后背撞上坚硬的胸膛。

「驾——!」

裴琰挥剑斩断射来的流箭。

侍卫们拼死为我们开出一条血路。

一支暗箭擦耳而过。

我耳垂骤然一痛,翡翠耳坠碎裂掉落,血顺着颈侧流下,我却顾不得擦,只拼命催马向前。

「萧惜惜!你是疯了吗?」

山风掠过耳垂的伤口。

我仰头撞进裴琰深不见底的眼眸,那里面涌动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
「殿下是执棋者。」

我攥紧缰绳轻笑,「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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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名称:《代夫偿债》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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